昨天去看牙醫,醫生叫我放輕鬆,不要太常咬牙切齒!
也許是被他說中了心事,所以覺得有些不好意思,就診完畢簡直是落荒而逃。
開了一會兒的車,最後決定下車走走。
其實我有點排斥到這裡散步,已經很久沒來了,因為我擔心物是人非的感覺會讓我承受不住,結果最後果然哭著走完。
是這兩天變冷了,我的情緒受到影響,開始敏感起來嗎?為什麼呢?不!我不該問「為什麼這樣」,而是要問自己「怎麼做更好」?這是我最近在書裡面看到的,對憂鬱者的建議,所以我應該要練習這樣對自己說。
在熟悉的林間小路上走著,啊!我曾多次探訪的地方,每一次來都有不同的感受,而這一次,是我一個人的旅行。
忍不住想起過去,卻越想越傷心,想起自己失去的、恐懼的、擔憂的、失落的、被刺痛的,越走越不能呼吸,是因為我在落淚嗎?還是我的恐慌症發作了?找個地方坐下來吧!我對自己說。
湖面很平靜,微風吹過來,有一點冷。今天沒有太多遊客,我試著轉移注意力,看看周遭,有飛鳥飛過,可惜天空陰陰暗暗的,就像我的心情。
「不該來這裡的!」我開始有了這樣的念頭,我還不能來這裡,這裡有太多過去,我仍不能釋懷、不能承受……,可是我又已然在這兒駐足,能怎麼辦呢?即便我告訴自己不要去想,那些回憶仍然持續播放,毫不留情地在我腦海裡盤旋。
繼續走吧!讓雙腳移動,把注意力放在邁開的腳步,或許會好一些。於是我起身,繼續往前走,湖面因為掠過微風,顯得波光粼粼,很美,我希望我如刀割的心,也可以因此被治癒,我祈求著,卑微的近乎是一種哀求。
有人來了,是一對牽手散步的老夫妻;有人來了,是騎著腳踏車開心出遊的家庭……,多好,我希望他們都能珍惜此刻的幸福,不要像我,只能緬懷過去而不能自已,從前,我沒有想過原來幸福可能稍縱即逝,想當初,我也如他們一樣,在這裡留下幸福快樂的回憶,可是現在呢?我的眼淚又流下來。
「不該來這裡的!」我加快了自己的腳步,口罩因為淚水被浸濕,不好呼吸了,走吧!快走吧!如果走完這條路就可以把憂鬱甩掉,該有多好!運動對我是好的,可是我選錯了地方,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回憶的暴擊,至少現在,來的不是時候。
走吧!快走吧!出口將至,順便把回憶關起來。
走吧!快走吧!離開了公園,我走上附近的瞭望台,看著海洋,吹著微冷的海風,沒想到我又被過去凌遲了一遍,「過去有多美好,現在就有多痛」。我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已經好多了,結果卻這麼不堪一擊,可笑啊!真可笑。
沒想到,只是散個步,卻換來始料未及的悲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