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下班的路上,我都會看到一個老伯伯在路邊擺攤賣水果,偶爾,沒看到他出來擺攤,心裡還會想:老伯應該沒事吧!雖然我並不常光顧老伯的水果攤,但仍會有這樣的感受。
昨天經過老伯的水果攤時,正好遇上他在收攤,因為天色已近昏暗,在這樣的背景下,他一個人孤單的背影讓我突然有一種「酸酸的」感覺,而且又發現最近經過老伯的水果攤時,好像都沒有什麼光顧的客人,所以在心裡暗自下了決定:「明天下班,來老伯這裡買點水果吧!」
下班後,依舊先去運動了半小時,很少去老伯的水果店,是因為在我運動的停車地點附近,就有兼賣水果的店家,所以平日需要補充水果時,會順道在這邊購買,但因為今天決定要去光顧老伯的店,所以運動完就上車了,準備驅車前往老伯的水果攤。
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老伯見我路邊停車,馬上起身走到擺放水果的桌子走道上,似乎顯得很開心,我當下覺得自己真是「好人好事的代表」,心裡莫名為自己感到驕傲。
老伯見到我走過去,馬上熱情的招呼我,要我看看需要什麼,我一眼就相中了那一串串肥大的芭蕉,長得真是「頭好又壯壯」,阿伯也是厲害,看我目光注視芭蕉,立刻就跟我介紹說:「喔!這個芭蕉吼,真的漂亮!你看,胖胖的,這麼大支,像香蕉一樣。我之前賣的都小小一支,那個吼,都沒人買,最後還送給客人ㄟ。這個真的可以買,漂亮又好吃,你看他現在綠綠的,這個天氣吼,其實放三天就變黃了,不會等很久啦!……」阿伯滔滔不絕的介紹著,我看阿伯講得口沫橫飛,這不買不行吧!感覺沒買會很對不起他,就指了旁邊「一大串」(每串都很大)芭蕉,說:「這串好了!」阿伯喜孜孜地拿去秤重,一秤,「106,算你105就好。」阿伯說。
我看阿伯這麼笑開懷,索性好人給他做到底,再看看有什麼可以放得比較久的一起帶,這樣免得我吃不完,壞掉又很浪費。放眼看過去,阿伯立刻走到另一邊水果擺放的地方,跟我推薦「蘋果」,阿伯說:「這個蘋果吼,我也是剛剛開始賣,這個吼,品質很好啦,這個很好粗(吃),又耐放,可以放很久,慢慢吃沒有問題,又不貴喔!三顆100塊。」我心想阿伯是有讀心術嗎?怎麼知道我想買耐放的水果。其實說實在的,我不怎麼愛吃蘋果,蘋果不會是我水果裡的口袋名單,不過既然阿伯掛保證,我如果不想吃,送人也是可以啦!所以就跟阿伯說:「好,阿伯,你幫我挑三顆吧!」
我站在結帳處,看著遠方阿伯仔仔細細精挑細選的模樣,覺得阿伯人好好喔!大概是希望我可以開心的吃吧!
結帳時,阿伯跟我說,算我200就好,我說:「沒關係,阿伯,給你206。」阿伯笑的兩排牙齒都露出來,跟我說:「謝謝!謝謝!開車小心喔!」我說:「好,謝謝!我會慢慢開。」
結果,剛上車沒多久,只見阿伯急忙奔走到我的車子旁,莫非……是要「莎必斯」送我什麼吧?阿伯人好好喔!正當我沉浸在幻想中,竊喜的把車窗搖下來,他跟我說:「少100塊咧,206,這邊只有106。」我心頭一驚,彷彿聽見匡噹一聲,美夢破裂,想著:不會吧!我不是明明拿了206嗎?難道我是眼瞎心盲,太想趕回家了?我跟阿伯說:「咦,我剛剛拿不是給你206嗎?」我一邊說,一邊打開車門,拿著錢包走下車,往攤位去,阿伯快速走在我前頭,後來我瞥見攤位旁掉在地上的100元,阿伯說:「喔!在地上,歹勢歹勢!純屬誤會,不要介意哈!」我說:「沒關係!找到就好」我心想:阿伯錢沒抓好,掉了一張,還好沒飛走。
開車回家的路上,看著那一串大芭蕉,想著:真開心!我應該幫阿伯賺到了晚餐錢吧!希望阿伯也會很開心。
回到家,把芭蕉放好,然後把剩下的那三顆蘋果連同塑膠袋,塞進冰箱,心情愉悅地洗澡去了。
晚上,也不知怎麼的,靈光一閃,突然想切個蘋果來吃,打開冰箱,拿出塑膠袋,震驚了一下,ㄜ──「其中有一顆蘋果是爛的。」然後,我就把它們再塞回冰箱了。
然後,又突然不知怎麼的,好像不再那麼開心了。